刘子玉:诗画重妙悟,禅意此中生
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艺术风格,而艺术风格又受着个性气质、学养阅历,师承溯源,思想观念,时代环境等因素的影响。一个有成就的画家,必须经常思考作品在表现领域的拓展,也就是内容出新、题材出新。要以自然物象为据,在自然中获得启示和灵感,去创造和丰富形式语言,使自己作品风格独立。而真正悟解禅之真性不垢不净,凡圣无差,元无烦恼,本自具足,无漏智性,心心即佛,度物象而取其真等笔墨形态所具有的魅力和审美价值,确非易事。但我们在读解欣赏刘子玉画的同时,就得到了这样的启迪。
一个画家,应当以画为载体,表达对“心像”的造境,而这种造境的主要方法就是气韵。唐岱认为:“画贵于气韵。气韵者,非云烟雾霭也,是天地间之真气也。凡物,无气不生……然有气则有韵,无气则板呆矣”。画贵于传神,而气韵生动则正是传神的内涵。气韵丰满,则能陶冶精神,给人以美的享受;气韵衰微,则如同嚼蜡,让人兴味索然。
刘子玉先生正是将气韵凝于笔墨的画师。他的创作,看似信笔涂来,不饰雕琢,但细细观之,则给人真切生动、含蓄隽永的感觉,充满着蕴藉之妙:画有逸韵,书有灵性,而诗作,则基于生活,又高于生活中的情怀所向,在他的每一幅画里,都将自我形象与外界景物融会成一体,让意境在自然的过度里不知不觉地达到完美的契合;让人不由想起“空”“寂”,不由想起花开花谢于无声,想起若即若离的云雾,在若隐若现的山间缠绕,或明或暗的光线里,万物轮回……墨在无声中颤动,笔在寂静中回旋。空到极处,便有了自由自在,无羁无系;静到极处,便有了生命的刹那终古。“意”与“境”浑然天成,这种境从某种意义上也许就叫“禅”吧。
禅本身作为佛教的修持活动,以安静身体,集中意念,排除内心的杂虑,使思维专注观察物象,根除烦恼,去恶为善,转痴为智,以得精神的解脱。
人于静处心多妙;诗到穷时句自工。黄庭坚认为画格与文章同一关纽,但难得人入神忘身。忘相、忘法、忘我乃是最佳的绘画状态。“神韵”不外乎情事有不落言诠者,景物有不着痕迹者,只隐约于纸上,俾揣摩于心中。以不画出、不说出为画不出、说不出,犹“禅”之有“机”而待“参”然。“意在笔先”便是此感吧!基于此,刘子玉先生用线造像,依势贯气,破险立意,晕色溶点,复墨重笔,从而在严谨细致的笔墨情致中,充满了创造的新颖雅致的禅境。沉稳厚重,生气勃勃,展示出看花临水,啸志歌怀的精神意趣,或咫尺之图,写千里之景;东西南北,宛而目前;春夏秋冬,生于笔下。
然没有悟性的人是画不出禅画来的,悟心去画画,反过来禅画又有助于人悟道。 刘子玉先生的作品,处处体现着对自然、社会与人生的理解,以“我心即宇宙,我手写我心”的理念和空灵、简洁、轻松、内敛的技法,以画表意,“大化时空,用章法以传神;忘却自我,随意境之捭阖”。其笔墨载于章幅之内,意境立于章幅之外,笔墨疏拙有度,而意境又无遗反彰。
绘画求其变,不妨借“诗内功夫”,定格在一个或大或小的画面里,好处是直观,难处是局限,无论有多么丰富的想象力和多么高超的技法,也难以达到诗文之境。因此,绘画更讲究找到最能反映主题特征的意象,并充分展示之。否则就会于此于彼皆可,特色不突出。
我想这正是刘子玉先生作品最大的特色,让我懂得:真正的艺术作品是用心、用情、用血凝成的。理在方寸,而求之域表;或议在咫尺,而思隔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