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羡其乐 与人同意况

——读阿贵笔下的鲤鱼

2010年7月,应美国洛杉矶长青文化中心的邀请,我和朱贵成,施雨三人远赴大洋彼岸举办书画展。开幕当天,展厅人头攒动,喜气洋洋。尤其在朱贵成的20余幅画作面前,人们观看,品评,啧啧赞赏不已。一些不会将中国好的美国观众,围着朱贵成频频竖起大拇指,一些华人爱好者则不断称赞“这鱼画活了,画神了”,一些媒体的记者围着他采访。展出6天,盛况空前。洛杉矶的国会议员、市长、文化机构给朱贵成等颁发了荣誉状,当地电视、报纸纷纷以“金陵三杰书画展喜获成功”为题进行报道,称赞这次展览规模之大、展出时间之长、参观人数之多、作品品味之高,是多年未有的。

说实话,美国人包括一些美国华人在内,对中国的书法不一定感兴趣,但对朱贵成的鱼、施雨的花鸟却是喜爱赞赏有加,我是跟着沾了一次大光。

朱贵成,又曰“金陵画鱼人”,江苏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和省花鸟画研究会会员,因为鱼尤其是鲤鱼画得好,被赞誉为“中国画鲤第一高手”。

中国画鱼的画家不少,古有八大山人、徐渭,近有唐云、吴青霞等等,阿贵是否位居“第一高手”我不敢说,但他是当今画鱼的画家中一位脱颖而出的奇才,却是无可争议的。

鱼,尤其是鲤鱼,向来被民间视为吉祥之物。“鲤鱼跳龙门”、“年年有余(鱼)”,都是对美好事物的寓意,也是画家笔下不尽的题材。阿贵笔下的鱼,有鳜鱼、金鱼、鲶鱼、章鱼,但画得最多也是最精彩的是鲤鱼,青色的、墨色的、红色的、红白黑相间的,鳍和尾的色彩多为金黄,或金花微红,显得十分生动鲜活。画面上少则一二尾,三五尾,多的数百多尾,有的一跃而起,呈腾空飞跃之态。有的成群嬉戏,似举行盛大联欢,搔首弄姿,形态各异。再辅以水草、浪花、睡莲、迎春花、垂柳、桃枝等等,令人满目生辉,美不胜收。

阿贵画鱼,讲究逼真,一片鳞一片鳍一笔不乱,一根须一只眼一笔不苟。我曾看过工笔画大家喻继高先生作画,他画锦鸡身上的羽毛,一丝丝精妙绝伦。而我看阿贵画鱼鳞,一片片精心点缀,无一片瑕疵。喻先生笔下的飞禽走兽呼之欲出,而阿贵则专攻鲤鱼,伸手可触,两位画家表现的形式内容各异,一位是大师,一位是专业画家,画坛地位有别,但他们的作品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因阿贵画的鱼,无论是大鱼还是小鱼,也无论是一尾、数尾或数百尾,条条形神兼备,充满灵性。

我的爱人也喜欢画,曾买了数本有关画鱼的技法以及画鱼名家的范本揣摩,其中不乏优秀之作,但鲜有画鲤鱼腾空者,而阿贵却有大胆表现。在《鲤鱼跃龙门》这幅画中,一尾大青鲤成侧翻状腾空而起,纯白的鱼肚皮勾勒成卷尾跳跃之势,鱼身随之驱动,鱼鳞由浅入深渐进,鳍、尾、口、须均以褐黄色由深而浅,全部张开,似在聚集全身之力一搏,身下则浪花翻腾。这幅画给人以极大的视觉冲击力,完美地展现了“跃”之精气神。同样的构图在《富贵鱼》一画中也有充分表现,只不过青鲤变成了红鲤,浪花换成了水草和下垂的花藤,彰显出令人欣喜的“富贵”气。

阿贵画鱼以工笔为主,也有写意,构图疏密有致,笔法细腻传神,尽融工笔与写意之妙,形成了自己的独特风格。清《芥子园画传》中有首“画鱼决”,其中有句云:“画鱼需活泼,得其游泳像。见影如欲惊,脸喝意闲放。浮沉荐藻间,清流悠荡漾。悠然羡其乐,与人同意况”,这是古人总结的画鱼要诀,在阿贵笔下,我以为这个境界是达到了。

记得两年前,朱贵成应好友姚念国先生之邀,以八尺宣的巨幅,画了一幅百鱼图。画面中间一尾青鲤腾空而起,120余条大大小小的鱼儿虚虚实实,追逐嬉戏,搅得水草浮动,浪花飞溅。这是阿贵的一幅呕心沥血之作,实为难得之精品。阿贵谦虚,要我题款。我稍加思索,写了四句“群鱼戏水闹龙宫,搔首弄姿各不同。世间画鲤多名士,高手当属朱贵成”。观赏者无不击节赞赏。

朱贵成没有读过大学和受过绘画专业教育,完全是自学成才。他的岳父迟明先生,与林散之、陈大羽交往颇深,擅长国画,尤擅长国画,尤擅画鱼,被誉为“江南渔翁”,名播四方。朱贵成跟随迟老学画,深得迟老的绘画精髓,又苦心钻研,终于自成一家。

阿贵其人,十分可爱。他个头不高,身体微胖,脑门光光,不多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小辫子,蓬蓬松松,非常惹人注目。他喜穿花色衣衫,款式新潮,大都是名服装师哑鼠的杰作,故此看上去很得体。阿贵为人又宽厚,温文尔雅,这就构成了他优良的画品和人品,为人追捧,粉丝多多。

阿贵有许多画家朋友,其中的施雨和赵军可以说是他的亲密合作伙伴。施雨是著名花鸟画家,赵军则擅长人物。施雨披肩长发,阿贵扎着小辫子,赵军蓄着一抹胡须,三个大男人凑在一起,人们无不跨目相看。但更绝妙的是,三人的合作十分默契。阿贵画鱼,施雨点染花草怪石,赵军补稚童或老叟垂钓,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美不胜收,每有所成,即被人视为珍品收藏。有次在三人合作的画幅上,我应邀题了一首打油诗:“稚童垂钓手执杆,花荫之下水浪翻。鱼儿嬉戏不上钩,只把生死等闲看”,引得观者哄然一笑。

现在,朱贵成的画已经广有影响,市场红火,求着盈门。这位刚届盛年的画鲤奇才,其发展前景,实在难以估量。

朱贵成,笔名阿贵,金陵画鱼人,1957年出生于南京, 现为江苏省美术家协会会员、江苏省花鸟画研究会理事、南京亚东书画院秘书长。自幼酷爱绘画,刻苦自学,攻研山水、花鸟,尤擅长画工笔鲤鱼。近年作品常被印成挂历、邮票或刊于报纸、杂志。1991年至今分别在江苏省美术馆及南昌、常州、扬州、美国等地举办个人画展,作品多次参加全国、省、市级展览并获奖,江苏电视台、金陵之声广播电台等亦作专题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