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尽世相方始休

——写在“心象风景-张志伟与日本艺术家作品展”之前

文|张弓

为纪念中日文化交流协定签订40周年,中日双方希望通过艺术展览,创造机会将现代中国油画家的作品介绍给更多的日本人;同时,让中国人认知日本的传统绘画,在艺术范畴形成中日民间的友好交流。2019年7月30日-8月2日,中国著名“公民画家”张志伟先生应邀在日本东京中国文化中心举办“心象风景——张志伟与日本艺术家作品展”。届时以中国画家张志伟近年创作的具有代表性的90幅油画作品为“主角”,与5位年轻日本画家的20多幅作品联袂展出。

此前,我已经多年没有为国内文艺家写评论性文章,作为亦师亦友的知己,我再次动笔为“公民画家”张志伟著文助力,真心希望谨以此文预祝张志伟先生此次日本画展取得圆满成功。

张志伟,笔名老画,1955年出生于中国广州。父亲自幼生长于香港,早年就读香港大埔皇家官立师范学堂,毕业后在港教书,香港沦陷后参加东江抗日纵队港九大队。少年时期的张志伟亲历了经济困难、文化大革命以及紧接着的改革开放等近代中国各个时期。张志伟是中国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知识分子。由于父辈文化深厚底蕴的影响,无论是在文革期间条件困难的情况下,还是他成年后在银行界、商界的从业经历,都丝毫没有削弱张志伟对艺术和文学的热爱,恰恰为他提供了扎实的社会阅历和感悟。

【张志伟与拍卖油画作品《毛主席去安源》】

1995年,张志伟任中国建设银行广州市分行行长,他决定以605万元,由中国建设银行广州市分行在拍卖市场竞投买下著名油画《毛主席去安源》,此举不仅使张志伟开创了中国金融业投资收藏艺术品的先河,此价格也刷新了当时中国当代油画艺术品拍卖的全球最高纪录。竞拍买下这幅画后,有人给他贴上了另一种标签,而他却是想通过收藏此画要让后人记住那段刻骨铭心的历史。  

张志伟在金融界工作多年,凭借自身能力从银行小职员成长为中国建设银行广东省分行主要领导,取得了不菲的业绩。至今,他是广东省唯一一位出席过在美国华盛顿举行的世界银行年会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年会的正式代表。

十几年前,他毅然转身从事文化产业,创立文化艺术机构,专心艺术创作,致力于中外文化交流。多年来,不懈的努力和执着的追求,成就了他在世界当代艺术史上骄人的业绩。

张志伟为人处世谦虚谨慎,在曾经的官场上,张志伟是一个极为低调不事张扬的文化官员;在文化界,他是一个极有中国传统文化底蕴的书法家;从金融家转身投入艺术创作后,他又成为一个极具内涵和修养的油画家。抬眼观世,闭目思考,埋头作画,用画笔反映社会现状,一直是他的创作方向。

张志伟的油画与书法造诣非凡,风格特立,为人称道。他以写实的画笔纪录现实,让后人记住历史,关注民生疾苦,描绘并反映现实人性,是张志伟从事油画创作的初衷。在中外艺术创作者中,选择这种艺术创作方向的艺术家并不多,因此他被媒体称为“公民画家”。

【国内媒体称张志伟为“公民画家”】

“公民画家”四字内涵极大,赞誉极高,能与此四字匹配的中国当代画家并不多,之所以能获此殊誉,主要得益于他长期关注民生,关爱人性的作品风格。中国著名艺术评论家杨小彦著文评价张志伟的作品:“张志伟以个人的生命介入社会,介入艺术,他一直在用画笔进行一种严肃的视觉批评!他的作品风格趋向,反唯美、反优雅、反愉悦、反静谧,他是我们这个时代少有的为社会、为人生的艺术家!在今天犬儒盛行的时代,张志伟的艺术犹如鹤立鸡群般独立!”

独立,是不随波逐流的高士固有的操守;独立,也是对社会现状冷眼观察并深入思考的文人所秉承的人生准则。正是他对现实社会的深入观察和反复思考,才使他有了独立的人格和反唯美、反优雅、反愉悦、反静谧的作品风格,为此,有人将他的作品风格归于现实主义画派。

【张志伟油画作品】

现实主义画派兴起于19世纪的欧洲,最著名的现实主义画家是库尔贝,他的作品多反映底层人民的生活,他有一句名言:“我不会画天使,因为我从没有见过他。”

也有人将张志伟的画风归于偏离写实主义的现实主义或现代表现主义绘画。作为现代表现主义绘画的先驱,他对心理苦闷的强烈的,呼唤式的处理手法对20世纪初德国表现主义的成长起了主要的影响。挪威知名度最高的画家爱德华-蒙克从未接受过正规美术培训,他从19世纪80年代在写实主义的影响下开始作画,但很快就放弃了这种注重具体写实的方法。蒙克希望描绘出他心目中人物的精髓,他说:“我要画出会呼吸、会感觉、会痛苦和会关爱的活生生的人。”

张志伟不是美术院校科班出身,他没画过美丽的天使,在他的笔下,他画的多是他见到的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所以他的作品中没有美丽的天使,没有高雅的仕女,也没有华丽的贵妇,大多是反映底层人民的生活,画出的正是会呼吸、会感觉、会痛苦和会关爱的活生生的人。

【2018年2月17日,“艺术尚邦”系列活动的重彩戏——张志伟个人画展在法国西蒙美术馆盛大开幕】

痛社会之混浊,叹人生之艰辛,是张志伟坚持从事艺术创作的源动力。张志伟画的就是会呼吸、会感觉、会痛苦和会关爱的活生生的底层民众。他笔下的众生相原型几乎全部来自于真实的社会,在经常出行过程中,他不失时机地利用手中的手机摄像头,捕捉着挣扎于社会最底层的小人物的悲苦、哀伤、喜怒,这些小人物,就是他画作的主要素材。

法国西蒙美术馆馆长马克·西蒙在介绍张志伟先生的画作时说:“他(张志伟)的作品力透纸背、触动人心,人物在他的笔下被放置到一个个场景之中,极具戏剧张力和感染力。他作品中的力量不是凭空产生,而是经历人世沧桑的感悟。他的目光始终聚焦于‘人’,他用画作来表达自己对于社会的深刻反思和对人性的深沉关怀。”

张志伟的大量油画作品真实地揭露了社会问题的本相,通过画面人物形象,起到深刻的促人思考进而批判的作用;同时,针对不同人物在同一画面作不同色调、不同构图的处理。如大量的人物整体形象或单一的头部形象同处一幅画面之中,画面物象看似凌乱,实质却是准确、洗炼、有针对性而且富于形象性。

张志伟油画作品出色的表现手法,已经使他在艺术上也获得了相当大的成功。由于时代的局限,张志伟在画中虽然真实地反映了现实生活,仍然有一些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绪或思绪只能融入到一幅幅画作之中,他用不同阶层的人物揭示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不公平现象。作为一个画家,作为一个文人,他知道如何用画笔抒发心中的情绪,这是他与众不同的出色之处。在张弓看来,在中国当代无数油画家中,再没有比他更准确、更直接地表达自己心中对世人生存状况的忧虑的画家了。

【张志伟在法国与西方“现代艺术之父”保罗・塞尚的曾孙女孙女玛丽・罗兹合作创作中】

在张志伟的诸多画作中,欣赏者看到的更多的是若隐若现的他个人形象。正如张志伟所说,自说自画,自己画自己,画眼中的忧,画心中的堵,画世人的丑,画人性的美,画面中不同表情的自画像,就是他对这个时代世相和精神世界的精准提炼。

画人物,真正的好的艺术作品应该是人性的艺术。张志伟笔锋所向,心系众生,他一直秉持公心,指摘时弊。用油画笔刻划世人伪妄之处,抨击世相之俗者,这是他的艺术作品特立于世的值得点赞之处。

张志伟画出这样的人性高度的大主题,画出了这样的既属于本世纪,又警醒现代社会,警醒整个人类社会的大主题。画尽世相方始休,若干年后,张志伟的个人艺术史不仅可以称得上是中国当代一流的现实主义纪实画家,即使放入世界艺术史上,也是一部警醒人性的纪实艺术“黄钟大吕”!

张弓

2019年6月18日

作者:张弓,纪实作家、独立评论家。